米粉為桂林有名的小吃之一。桂林米粉總是被桂林人屢屢提起,并作為一種當(dāng)?shù)孛〕约右酝扑],其實更多的是包含了一種特別的文化意義。
據(jù)導(dǎo)游介紹,桂林以壯族人為主,壯族是一個善歌的民族。每年的農(nóng)歷三月三、六月六,是壯族傳統(tǒng)的對歌會。到這一天,未婚男女集中在一起,分列兩邊互相對歌。先由女孩子以歌出題,然后由對出題的女孩子心有屬意的小伙子以歌對答,小伙子答上了,女孩子再出題為難自己不滿意的小伙子,直到互相都有些滿意的男女暗自結(jié)對,就開始拋繡球。
壯族的繡球非常漂亮,共有十二個輪廓,據(jù)說象征一年四季十二個月,月月相愛,天長地久。姑娘中意的小伙子對答完所有考題,就由姑娘有目的地拋出繡球。一般情況下,繡球都是拋向意中人的,但是天有不測風(fēng)云,萬一繡球拋出去,接著繡球的不是意中的小伙子怎么辦?按她們的說法就只好遵從天意,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,主動權(quán)完全交到了小伙子手上。
可是沒完,接到繡球的小伙子也不是馬上就可以把姑娘娶回家去的。小伙子還得去姑娘家里做工三年,而且是沒有報酬的,叫做“白工”,意思就是白做三年苦工。在這三年里,小伙子必須包干姑娘家里的所有苦活重活臟活,三年期滿后,如果小伙子與姑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,互相覺得滿意了,那么小伙子就帶姑娘去城里或鎮(zhèn)上,坐到館子里叫:“老板,來兩碗菜粉!”
“菜粉”就是加了肉絲的米粉,在重慶或者其它地方應(yīng)該是那種肉絲米粉吧。叫了菜粉,這樁婚姻就基本上穩(wěn)當(dāng)了,吃完菜粉從館子出來,小伙子就回自己家里籌備婚宴,準(zhǔn)備迎娶相處三年的新娘子了。如果三年苦力下完,小伙子還是對姑娘不滿意,那么在到期的那天,小伙子也會帶姑娘去館子,對老板叫:“老板,來兩碗素粉!”素粉吃完,小伙子與姑娘一拍兩散,姑娘重獲自由,小伙子又準(zhǔn)備去接下一個繡球。
在對歌會上繡球拋對了,過程還是這樣的,小伙子都要通過去姑娘家做三年白工,加深互相了解,建立感情,如果最終覺得不合適,還是會吃素粉。如果感情日益加深,瓜熟蒂落,小伙子和姑娘會很高興地去館子吃菜粉。
在離開桂林的頭天晚上,我專程按導(dǎo)游的建議去街邊的夜攤上吃正宗的桂林米粉。晚上的米粉和早上的米粉做法是不同的,早上的做法跟重慶的做法基本一致,晚上的做法就有些象炒粉,只不過在炒粉的時候加入高湯,在碗里倒入胡椒面蔥花起鍋。
我坐在一張干凈得發(fā)白的小木桌邊,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拍,對老板喊:“老板,一碗菜粉。”只一會,雜著肉絲、漂著油星的一大碗米粉就端了上來。但是不論怎樣吃,也感覺不出那種一決終身的味道來,而且味道始終覺得一般,后來加了一大勺油辣子海椒,才總算吃出來一點喜歡的滋味。
在吃這些有名的桂林米粉的時候,腦子里總在想,要是哪個小伙子總不走運,接錯第一次繡球,三年后白工做滿再接錯繡球,那才真是冤枉,喜歡他的姑娘可能早已嫁人了不說,自己還又要幫別人家白做三年苦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