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8月8日,我終于又回到了闊別多年的熱土家鄉(xiāng)--陜西省銅川市,參加銅川礦務局第一中學(原桃園礦中學、銅川礦務局中學)1979年高中同學30年“知育恩、同學情”聯誼會。由于現已家居他地,多年未踏故土了,因而少小離家老大回,灰發(fā)淚眼喚親人。許多30年前高中畢業(yè)以后沒有再見過面的同學,又重聚到了那熟悉的校園中。一張張已不再稚嫩的臉龐,尋找著歲月的滄桑和不倦的懷念,在校園里有了靈動的一磚一瓦、一草一木間穿梭、相認和問候。更讓人激動不已的,是一些已離開故校以及尚在學校的老師們也紛紛趕來,雖已白發(fā)蒼蒼但卻依然精神矍鑠、風度如前,和摯愛著他們的學生們話舊論今,令人仿佛重返當年。
我是通過1979年的高考進入中國人民大學政治經濟學系讀書學習的,也是銅川礦務局第一中學建校后第一位走進京城的大學生。今天各地的重點中學畢業(yè)生進入北京讀書已成家常便飯,但在當年只有不到5%高考錄取率的時代,能夠走進北京讀書的本身,就在學校里造成了強烈的轟動效應,時至今日的同學聚會,也仍然能感受到同學們不亞于當年的熱情和話題。而推動我走進京城,老師們的恩情我永遠不忘。
肖榮華老師及愛人李老師現已退休并定居南方。肖老師是我高一一個學期的班主任老師,也是我們的語文老師,他在課堂上充滿激情、才華橫溢的演講式授課,至今還使他的學生們津津樂道。在面臨高二文理科分班的時候,何去何從,成了很多同學心頭一個猶豫不定的選擇。我也曾面臨這樣的抉擇和彷徨。從個人愛好和實力上講,我中意文科,但當時文科生往往被看作是學習不好的代名詞,我又在年級里有一定知名度,不好意思自己提出到文科班去。肖老師看出了我的心思,果斷地替我做出了抉擇。事實證明,這一抉擇對我是一個正向激勵的重大抉擇。它不但使我在以后的學習上更上一層樓,也使我得以以當年的高分走進京城。
秦淑娥老師是一個有著慈母般面容和心腸的數學老師,她的教學以細膩、條理見長,引導著我們文科班學生不太擅長的數學學習。盡管我的數學在年級的同學中也還算優(yōu)秀,但在緊張的時間分配中,文科班在數學上投入的時間是不如其他考試科目的,基本上處于應付的狀態(tài)。高考以后,我的各科成績都已及格,惟有數學考了40多分。秦老師當年參加高考閱卷,她復審了我的數學試卷,結果發(fā)現我的一道題答案是正確的,但解題過程和標準答案不一樣,結果沒有給分。經秦老師提出異議,閱卷組認為我的解題思路也是成立的,補加了寶貴的10多分,從而使得我所有的高考科目成績都達到了及格線水平。當然在數學考試中也留下了遺憾,有一道幾何題的畫圖工作已完成,但在演算紙上的論證只完成了一半,沒有寫到試卷上去,從而也就沒有成績,這有愧于秦老師在我們數學教學上所付出的心血和對我的期望了。
汪修建老師帶我們文科畢業(yè)班,教我們地理,也是陜西省著名的中學地理教學專家,編寫的中學地理復習圖集今天仍有著廣泛的影響。我當年由于家庭貧寒,長期營養(yǎng)不良、體弱多病,長得又瘦又小又黑,但在班級又擔任團支部書記,難免有時在工作上、學習上投入的精力不夠。在這方面汪老師從來不對我提出高要求,有些班級的行政工作他就直接幫我做或請其他同學協助我做。高考錄取通知來了后,他第一時間通知了我,并組織當時也很清貧的老師們?yōu)槲疑洗髮W進行捐款。少不更事的我一番推脫后收下了老師們的心意,但卻沒有想起去向各位老師們當面表達謝意。今天想來真是慚愧之極,在此借這篇小文,向各位直接和間接幫助過我的各位老師們叩謝了!也向各位直接和間接幫助過我的各位同學們叩謝了!
以上各位老師都在我人生的關鍵點上推動了我一把。在當年還叫做桃園礦中學的群星燦爛的教師隊伍中,許許多多老師們的音容笑貌、教學風格都給我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跡,如張其昌、焦凱民、楊思源老師等等,恕我無力把影響我人生軌跡的各位中學老師都排出來了。由于這些老師們的推動和鼓勵,我得以完成大學本科和研究生學業(yè),并在以后的教研活動中取得了一些成績。1992年,我和一些專家們合作主編了我國第一本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讀本》教材,累計發(fā)行20多萬冊。1996年,我出版了國內第一本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經濟學方面的專著。2008年,經過多年的研究探索,我在人民出版社出版了《邊際可持續(xù)勞動價值論》專著,用現代邊際分析工具重新研究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,并在馬克思理論分析的基礎,引入現代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的理念,形成了新的經濟價值論體系。這些成績盡管很微不足道,但我相信,沒有各位老師們給我的幫助和推動,包括我在內的學生們,是連這些成績也不可能取得的。人們常說,老師就是人梯。學生們所取得的任何些微進步,不正是因為過去踏在老師們所組成的堅實梯子上,才能夠取得的嗎?
永念師恩!
2009年8月10日于北京
(注:作者為中共中央黨校經濟學教授)